文/彭蕙仙

除了劉柏園臉上面積愈來愈大的凍傷,似乎感覺不到這個「征服北極」的極限長征有多困難,因為整部記錄片的調子都很搞笑。

搞笑。

在攝氏零下 40 度、長達 600 公里、費時 21 天的比賽中,不斷地聽到的是三個算是不同世代的男生(5 年級生,「遊戲橘子」老闆劉柏園;6 年級生,超馬選手林義傑;7 年級生,體育學系的陳彥博)用扭曲的聲調唱的〈媽媽請你也保重〉。

很少聽到這麼難聽的〈媽媽請你也保重〉;也很少聽到這麼涼意颼颼的〈媽媽請你也保重〉,不是因為北極的緣故,而是那必須依賴搞笑才能讓自己不哭出來的生存之境。

搞笑。

這是我最喜歡的人生態度。


無論在什麼境地,總要想辦法製造出好笑的情境;多荒誕都好。我的朋友因此擔心:你這個人正經過嗎;因為我的宗教信仰,這個疑問更顯得迫切。

但天堂的子民應該不只一種樣子;我想彼得(馬太福音 16 章,18、19節)不會因為我愛搞笑就把我拒絕在門外吧。

這是我看《征服北極》的第一個感想:人生要搞笑。看三個男人在北極這快要死人的地方搞笑,我覺得這是整個記錄片最棒的地方。

苦是一定的,北極耶,冰箱我都受不了。但我看到的並不是「北極的苦」、「人類的疲倦」,我看到的是,人在極處才有的那種釋放,在死亡邊緣的歌唱。

喜劇往往來自於最深沉的悲劇;笑,是人類最有力量的哭泣。

第二個感想是,「夢想」這件事和你是幾年級無關,當然也和北極無關。有人去北極,有人去聖母峰,有人去考了博士班;也有人,去拍了個勁爆的徵婚 MV。

我喜歡《征服北極》這部片子,不只是因為北極,更是因為它提醒我,我活在一個任何夢想都不算奢侈的年代。夢想無法較量,沒有誰的冒險比較危險,也沒有誰的夢想更為理想;我們都只是和自己賽跑的人。

北極的故事,讓這部記錄片告訴你。

重要的是,你自己的故事在哪裡。




玩笑,具有一種爆炸性的力量,把我們從世界抽離出來,讓我們陷入輕冷的孤獨裡。

──米蘭‧昆德拉,《笑忘書》

 
(文章經作者同意,轉載自跳舞有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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